梁武夷神经陡然紧绷,猛然抬起狙击枪,接着瞬间扣下扳机! “砰!” 一声枪响,战鼓声立刻小了一截,这一枪直接是将对面鼓手杀死,在战场上,战鼓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士气。 “砰!” “砰!” 接着又是几枪,梁武夷都精准的命中了敌军鼓手,敌军不得不派人替补,打鼓的节奏是彻底乱了。 “放箭!” 梁武夷趁热打铁,大吼下令,无数箭矢飞城墙上飞出,组成箭雨朝冲锋的凌军杀去。 梁武夷的举措确实让凌军起了些许骚乱,但也仅此而已。 凌军的冲锋并没有因此减缓多少,反倒是自由军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 “投石车,放!” 梁武夷猛挥臂膀,十几辆投石车投掷出一块块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巨石将大量兵卒碾成了肉泥,攻城器械更是损失无数,但城内物资的短缺,还是让凌军快速攻上了城墙。 “嘭!” 城墙上,有士卒搬运着石块,颤抖着手顺着搭上城墙的梯子扔了下去,紧接着传来一串惨叫。 还有士卒喉咙微微滑动,同样颤抖着手用火油点燃了攻城梯,城下传来阵阵惊呼与凄惨的叫声…… 梁武夷把能想到的守城工具与方法,都用在了这场决定性的守城战中。 但即便是这样,凌军依旧是攻上了城墙。 守城战演变为了白刃战,自由军卒紧张的举起手中杂乱的武器,鼓起勇气,与装备精良的凌军厮杀在了一起。 “顶上,都给我顶上!” 梁武夷大吼着,提醒那些被吓傻从圈奴场拉出来的新兵们。 战争与帮派混混抢地盘,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凌军涌上城墙,自由军逐渐开始显露颓势。 在与草原部族战斗的时候,自由军靠着人数还能轻松获胜,最不济还能打的有来有回。 但当其面对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经验都要胜上自由军好几个层次的凌军时,就备显羸弱了。 梁武夷也发现,他属实想多了。 守城战基本无需用什么策略与计谋,况且现在凌军都已经攻上城墙,自由军又远远不及凌军,想要获胜的唯一办法,就是用人去堆。 一批又一批的自由军投入了战场,又成批的倒下,自由军与凌军反复拉扯,但无论谁击退谁,最后留下的都是一地尸体。 ………… 前方激战,津泽城内同样产生了动荡。 津泽城自从百年之前建立,就没经历过一场战事。 城中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战争是什么,只知道军队是用来剿匪和争夺王位的。 “外面这究竟是怎么了啊,听说津西市场那边匪患猖獗,难不成是匪帮打到城里来了?” “不会吧……那群匪帮再厉害还能打的过羽林卫嘛?” “不一定……万一……嘘嘘嘘,羽林卫来了!” “踏踏踏……” 一支又一支的羽林卫从王城沿着街道走过,街道两旁本还在聊天的行人逐渐沉寂,转而变成了零零散散的窃窃私语。 领头之人见到街道两旁的行人,挥了挥手,一名羽林卫突然站住,冷声大喝。 “王上有令,战争期间,所有人不得出屋!” “奴隶全部从军,表现突出者战后可保留奴隶军身份!” “不从者杀无赦!” 街道两旁的行人一哄而散,急忙跑回家中,用板凳顶上了漏风的木门。 羽林卫继续前进,他们将街上的行人赶回家中,将尚没有参加自由军的奴隶抓走充军,整个津泽城在短短一个时辰间,变得无比萧条。 而在王城,同样热闹。 “快,这些也都搬走!” “都给我小心点,这些都是王上的宝贝,谁弄坏了谁掉脑袋!” 太监与宫女们来回走过,手中拿着各种金银珠宝,一件又一件的放在马车上。 “都……咳咳……给老夫让开。” 齐川拄着拐,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缓缓挪步于寝宫。 路过的太监与宫女忙给其让路,眼中透过些许敬畏。 “齐老,您这是……” 不等齐川走到寝宫,津泽王便急匆匆跑来,一把推开太监,亲自上前搀扶。 “不必。” 齐川摆摆手,拒绝了津泽王,拄着拐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津泽王的双目。 津泽王的手悬在半空,略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轻声问:“师父,为徒不是给您……” “够了!” 齐川冷声道:“你也真有脸叫我一声师父!” 津泽王脸色渐沉,胸膛起伏,接着他拱手露出一个笑脸:“师父,是……为徒有哪里做的让您不满意了么?” “啪!” “混账!” “为师问你,你为何不派兵挡住凌军!” 齐川一巴掌,狠狠打在津泽王的脸上。 津泽王一时懵了,周围路过的太监宫女也傻了,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急忙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一哄而散。 津泽王白嫩的手指轻碰发红发疼的脸颊,又紧紧攥紧。 “为师问你话呢,为何不派兵,为何!” 齐川沙哑的怒吼着,拐杖不停的敲击地面,让津泽王内心的愤怒与憋屈不断翻涌。 “你是不是还觉得委屈,孽徒?” 齐川看穿了津泽王的心思,冷笑骂道:“当初是你求着我,我才收你为徒,否则的话……呵呵,咱这一把老骨头,你觉得我还怕死么!” “津泽王,你不会真以为单纯靠着手里的那点兵,就能够推翻如日中天的大铭朝么!” “你这是在做白日梦!” “我看你……咳咳咳……迟早……咳咳……” 齐川怒火攻心,几番话下来,扶额咳嗽不止。 “师父!” 津泽王忙上前搀扶,这次齐川倒没有推开。 “唉!” 许久,缓过口气的齐川轻轻摇头,低沉叹道:“津泽王,老夫虽是濒北齐氏家主,但年事已高,恐怕没有几天活头。” “可是家中几子矛盾尖锐,喊着分家来过,我齐家虽然子孙遍布整个九州,但也有个远近之分。” “到我这代,齐家血脉就已经聊胜于无,与主家更是没多少来往,所谓的濒北齐氏,如今只是一头要遭犬欺的老虎!” “所以……您才找到了……本王?” 津泽王接过话头,沉声反问。 “那……齐老,既然你明知道本王不可能推翻铭朝,为何还要将整个家族与本王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