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帆神情变得饶有兴趣,其他武者也纷纷朝一个方向看去。 这名武者自觉从军阵中走出,来到云帆面前。 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年轻小子,云帆看着面前略显稚嫩的面庞,有些讶然。 要知道,在场所谓的新卒,武道造诣没有一个低于二流。 虽然二流武者并不稀奇,并且强弱悬殊极大,但能够在这个年纪晋升二流,绝对称得上是天才了。 “你姓什名谁?”云帆笑问 “回陛下,小人姓梁,名武夷。”梁武夷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节,爽朗笑道:“小人有个远房亲戚或许陛下还略有耳闻!” “哦?”云帆兴趣更高了:“谁?” “梁伏纵!”梁武夷挠了挠头:“说起来,小的参军,还是伏纵哥的提议!” “有点意思。”云帆哑然失笑,梁伏纵有把手铳他是知道的。 “而且……”梁武夷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指着云帆手中的神火铳,小声道:“小人参军,实际上为的就是这个!” “你想玩枪?”云帆挑了挑眉,直接将神火铳塞到了梁武夷手上。 然后将之枪口对准不远处的一个木桩,帮梁武夷摆正身体,后淡淡笑道:“来,开一枪让朕开开眼!” 梁武夷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便变得兴奋无比。 倒不是因为能够在云帆面前表现,而是因为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叫做神火铳的玩意儿…… “砰!” 梁武夷几乎没怎么瞄准,便扣动了扳机。 而伴随一声枪响,不远处的木桩,肉眼可见的蹦出了木屑。 “正中靶心!” 云帆面色一凝,想不到这梁武夷,还有射击天赋。 “再来!”云帆神情变得郑重,梁武夷拿着弹丸愣了愣神,不过因为神火铳极易上手,梁武夷很快就自己续上了子弹。 “砰!” 又是伴随一道枪响,梁武夷几乎是命中了木桩同样的位置,这次,云帆无法再保持淡定。 他再看向梁武夷的目光,就好比饿汉看到佳肴,色鬼看到花魁。 在这个年代,能寻找到一名这样的神射手,简直难如登天! 今天能让他碰见,实属是命运使然。 毫无疑问,今后在朝堂上,梁伏纵所代表的梁家,也要崛起了。 接下来,梁武夷又连射三枪,都毫无疑问的命中木桩同一位置。 云帆也越看梁武夷越满意,最后更是直接拍了拍梁武夷的肩膀,道:“今后,你便就是百夫长了!” 梁武夷顿面色一喜,忙将神火铳背在身后,拱手道:“谢陛下提拔!” “嗯,回去吧!”云帆挥了挥手,而后走到军阵面前,神情威严,表情严肃,沉声开口。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朕,即是大铭皇帝!” 云帆这句话,并未引起什么反响。 云帆也并不意外,神情淡然继续道:“朕知道,你们这些武者,并不服朕!” “更别提是尊重了。” “甚至你们其中有些人,还在刺杀榜单上,见过朕的名字。” “再甚者,对朕的印象,一直是奢侈享乐,滥用酷刑,不理保证宠信奸臣的暴君,庸君!” 这一次,有不少武者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毕竟云帆虽然的确是力挽狂澜,为铭朝博得了一线生机,但在普通百姓眼中,云帆就是丢掉了半壁江山,被狄人逼的被迫迁都。 所以即便是云帆废酷刑,减重税,但在民间,云帆的名声仍还停留在“暴君”。 “但朕不在乎!” 云帆音调忽变得高昂:“因为朕要用行动与事实向百姓,向天下证明,朕,能够让大铭绝死地而后生!” “而你们,即是朕,即是大铭踏上反攻之路的第一步!” 这一次,所有武者都是面色一怔。 他们? 他们不过是一介武夫,怎可能担得起这个名声。 准是这个云疯子,为了哄骗他们随口说的。 大多数武者在内心都是如此想着。 只是,在表面上,却是一个装的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战意盎然。 而云帆好歹也是参加过武林大会之人,又怎可能不知道这些武者心中所想。 于是,他笑了笑,随后又沉声开口:“朕知道,你们不信朕说的话。” “认为朕是在吹牛,朕在给你们画大饼!” “可朕问尔等,你们的肉躯,可比木桩还硬?” 众多武者又是陷入沉思,然同时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军阵后方传来:“这神火铳威力确实大,那甚么叫做子弹的玩意儿也着实够快。” “可是这东西如此大,要是让人近身,还不是一刀的事儿?” 不少武者听闻都是纷纷点头,而云帆,却是摇了摇头。 同时心中也在感叹,这就是思想上的差距。 这些武者,还是将神火铳当成暗器,的确,神火铳还有诸多不完善之处,但…… “所以朕找来了你们!”云帆眼神深邃,站在石阶上,扫过一名名武者,沉声道:“没错!如果用神火铳来对付你们这种武者,那必败无疑。” “但事实是,朕要让你们,拿着神火铳,去对付身穿薄甲,手握战刀的普通士卒!” “相信你们知晓自己每月的军饷是多少。” “每月十两白银!只要你们存上几年,再捞些战功,朕敢保证,你们所拥有的财富与地位,堪比昼朝小诸侯!” 这一次,军阵鲜少的出了骚乱。 若说什么对武者吸引最大,那定是钱财了。 当然江湖上也有武痴,不过既然能来参军,那九成九,都是贪图那十两白银。 所以云帆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家国大义,并不能让武者热舞沸腾,相反还会让这些老江湖嗤之以鼻,认为是在为其画大饼。 就像刚才那般。 “陛下,您此话当真?” 还是刚才那道声音,只不过态度完全不一样,甚至还用上了敬语。 云帆微微一笑:“君无戏言!” “朕在这里,可以先给你们说道说道!” 云帆清了清嗓子,一边在石阶上渡着步子,一边高举右手,淡淡开口。 “总共一千三百六十人,每人配一匹好马,诸位都是老江湖,马的价格,朕就不必多说了吧。” 说罢,云帆右手落下一根手指。 “神火铳,每支要五两白银,还不算上工匠每月俸禄,这就是六千八百两。” “子弹,单个价格很低,但这是消耗品,朕说保守一点,每月要花费五千两。” “还有轻甲、防身匕首、治伤草药……如此等等,又是多少花费?” “你们或许会说,这些其他士卒同样会用到。” 云帆说着放下右手,站在原地,面正朝军阵,面色平静:“但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大错特错!” “刹火河前线的十万大军,大铭的十万男儿,只有三万人,身穿有轻甲!” “而眼看寒冬将近,别说十万套棉服,就是一万套,朕都凑不齐!” “治伤草药?呵!你们可以去前线打听打听,有多少大铭男儿,痛哭着亲手将断肢的同袍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