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人是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身上没伤口,而正因为没伤口,所以我才断定,是他杀。正常的人,如果是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通常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大受惊吓,身体不会如此平坦,可尚大人的尸体,十分平坦,说明他是被人有预谋的推下楼的。”
“再者,尚大人掌管南都城一半的兵权,身体强壮不说,本身的武功也不弱,一般人是推不动他的,凭尚大人的武功,就算一不小心中了某些人的奸计,不小心被人推下了楼,他也能保全自己。可现在的情况是,尚大人就那般轻易的从楼上摔了下来,还摔死了,这楼并不是很高,也就三层的高度,尚大人怎么可能是自杀的呢?一定是他杀。”
仵作分析的很有道理。
尚阔的死,和之前十个死者的死,好像又不一样。
之前十个死者的死,是相互仇恨着,然后彼此杀了对方的,每个死者身上都有伤。
但尚阔身上没有伤。
容衡亲自去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在尚阔的身上发现伤口。
容衡抬头,朝尚阔尸体落地的上方看了看,三个窗户,原本应该都是打开的状态,而此刻,全部封闭了。
容衡说:“既是他杀,那就找出凶手。”
他看向南八远:“本侯也只是偶尔来一次,就遇到如此多的事情,由此可见,南城主管理的南都城,并不安定,也就一天的时间,就出现了十一条人命,其中一条人命,还是朝廷命官,南城主,你是不是要检讨一下自己了?”
南八远就知道,今天这些事情出,容衡一定会揪着自己不放。
南八远有苦难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容衡一来,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南八远想到了尚志岑刚刚说的话,心里面直打鼓,难不成,这是容衡和太子之间的计策,故意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整治他?
心头一惊,只感觉后背的冷意劈天盖地,南八远连忙道:“容侯爷教训的是,下官以后一定注意!”
旁边的曹宁缺挑眉看了一眼仵作,他没想到,仵作会如此分析这具尸体,人是曹宁缺杀的,曹宁缺自然知道真相,尚阔的身上确实没伤口,他就是被内心里的心魔操控,自己跳下了楼而已。
曹宁缺没有武功,甚至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有武功的人,从三楼是摔不死的,尤其尚阔也不是一般的武夫,如此死法,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
曹宁缺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好像有些危险,但听容衡的话音,好像他是想把这件事情怪罪到南八远身上的。
曹宁缺眼神一动,讥讽道:
“南城主,容侯爷刚来南都城,不知道南都城的情况,但我是来了好些天的,我知道一些情况,你和尚大人,似乎都想和上炎国结盟,会不会是你二人在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分歧,或者说,你们看到容侯爷来了,先是自乱了阵脚,所以你怕秘密暴露,设计杀害了尚大人呢?”
“仵作说的没错,尚大人武功那般高,寻常人是很难近他的身,又推他下楼的,如果不是他十分信得过的人,他不可能让那人有可趁之机,这般看来,南城主以及尚大人的朋友,是最大的嫌疑人。”
南八远怒喝:“一派胡言!曹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官主理南都城多年,从来都是矜矜业业,勤勤恳恳,一心为国为民,不敢有丝毫异心,你居然如此污蔑本官,到底是何居心?”
曹宁缺冷笑:“到底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有数!”
南八远冷哼:“本官当然心里有数,本官坐的直行的正,不怕你三寸之舌,尚大人的死,你的嫌疑最大,你现在迫不及待的往本官头上扣屎盆子,是狗急跳墙了吧?”
曹宁缺还是冷笑脸:“到底谁狗急跳墙,一查便知!”
“本官当然会查!”
南八远对着容衡表态:“容侯爷给下官一些时日,下官一定把凶手绳之以法,下官只是想问容侯爷,如果那个凶手,身份特殊,下官是抓还是不抓?”
容衡瞥了他一眼:“天子犯法,与民同罪,你这话问的不对。”
“是是是。”南八远汗颜:“下官失礼了。”
南八远大手一挥:“把今天火锅店的人都传到衙门问话,本官要做笔录。”
容衡不会搞特殊,就在现场做了笔录,曹宁缺也要在现场作笔灵,却被南八远为难:“曹大人还是跟下官一起去趟衙门吧,你觉得,你能跟容侯爷比吗?”
曹宁缺冷笑:“刚刚容侯爷还说了,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呢,你怎么一转眼就开始区别待遇了?”
南八远讥讽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说的是定罪之时,一致平等,可现在,只是问话,你哪来的脸,跟容侯爷一致平等呢?”
他脸色一沉,招了两个士兵过来,指着曹宁缺:“带走!”
曹宁缺气愤,但没挣扎,去了也好,看南八远如何抓到凶手。
容衡做完笔录就又上了楼,萧玉婵此刻已经吃饱喝足,正在品最后一口酒。
见他进来了,她看了他一眼。
容衡问:“吃饱了?”
萧玉婵点头:“吃饱了,不过,你可能还没吃饱呢!”
容衡说:“我一会儿再吃点别的,这里发生了命案,不适合再呆着,我们先出去。”
萧玉婵说了一声好,起身,随着容衡下了楼,楼下的人群渐渐散了,官兵们将火锅店里的人请去了衙门,尚阔的尸体,也移到了衙门里去。
萧玉婵说:“你不参与调查吗?”
容衡有别的打算,他确实想借着这件事情,彻底拿下南八远以及那些有异心的人,他手上有证据,现在缺的,就是铁定的事实了。
容衡琢磨着,他刚刚的话,已经起到了恐吓作用,南八远指不定已经在给霍止烈写信了,他怕他随时对他下手,所以定然希望霍止烈来,给他底气,而只要霍止烈敢来,敢支持南八远,他就敢定南八远的死罪。
容衡说:“这里是南都城,调查案件,是城主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现在只想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