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旁擦茶具的小林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走了过来，“夫人？” 阮月白没说话，而是伸手放在了小林的肩膀上，可这一次，她却没有不听使唤地推开她。 “夫人，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小林一动不敢动，双眼瞪得大大的。 “没、没什么。” 阮月白摇摇头，然后收回了手。 小林看着她沉思的模样，也不打扰，自己悄声走到了一旁。 正在这时，阮月白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显示着弗拉德的名字，她思索了一下，然后抬手接了起来。 “你今天没有来片场吗？” 弗拉德好奇地问道：“我今天刚想给你做个阶段测试呢。” “我申请了居家办公。” 阮月白一边看着左手一边说道：“而且我现在不能出门，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来檀苑，刚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你是在邀请我参观你和慕的私人城堡吗？” 他笑了笑，“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阮月白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暂时把自己的手不听使唤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弗拉德很快就到了，同时，他还带了一份手写的问卷。 “这是阶段测验，用来检验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的。” 接过弗拉德递过来的问卷，阮月白认真地阅读了起来，而弗拉德则看着她垂眸的模样，目光幽深。 这份问卷不算太难，阮月白不到半个小时就答完了。将问卷递回给弗拉德，阮月白一边撑着下巴吃点心，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弗拉德先生，我记得在神经心理学的笔记里，有一些关于潜意识和肌肉记忆的片段。” “没错，看来你学习得很扎实。” 弗拉德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再次低下了头。 “可是关于这一点，我有一些小问题想要问问你。” “哦？” 听到阮月白的话，弗拉德好奇地抬起头，“什么问题？” “虽然人的潜意识能够唤醒肌肉记忆，但一般来说，肌肉记忆都会和潜意识趋于一致。如果两者不一致，那么究竟是肌肉记忆为主导，还是潜意识为主导呢？” 这个问题让弗拉德手中翻动问卷的动作顿了一下，灰色的眸子缓缓抬起，落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摇了摇头。 “抱歉，如果你能够举一个例子，或许我能更好地理解你的问题。” 看着他绅士的灰色眸子，阮月白犹豫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角，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弗拉德先生，我和阿枭之间的事情你也了解，所以我想问你，今天早晨的事情究竟是我的潜意识在作祟，还是肌肉记忆被唤醒了？” 听到她这么问，弗拉德立刻明白了慕枭之前的意思。 只不过，类似的事情昨天和今天都发生了，可阮月白却只记得今天这一次。 淡淡地笑了一下，弗拉德放下手中的问卷，然后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肌肉记忆和潜意识之间，仍旧以潜意识占据主要地位。 如果你怀疑是自己的肌肉没有执行潜意识的指令，那就证明，你还不了解你的潜意识。” 听到弗拉德这么说，阮月白的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如果真的是潜意识下达的让自己推开他的命令，那就说明，自己的意识深处仍旧在抗拒着慕枭？ “不，不是这样的。” 阮月白摇头否认道：“我非常确定，我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的。 弗拉德，你可能认为我对我的潜意识还不够了解，但我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的意识深处，绝不会抗拒慕枭！” “如果你这么肯定，那么你的问题，就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了。” 弗拉德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说道：“我多年的研究告诉我，潜意识决定肌肉记忆。可如果你十分确定你的肌肉记忆和潜意识不一致，那么这或许涉及到了神经外科的范畴了。” 看着弗拉德爱莫能助的样子，阮月白点了点头，然后垂下了眸子。 测验的结果很不错，阮月白的每一个答案都基本符合弗拉德的预期。谢绝了她邀请自己吃午餐的好意，弗拉德穿上外套，独自一人走出了檀苑，然后步行朝着山下走去。 只不过走到一半，他忽然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慕枭的电话。 “慕，这次我恐怕很难帮到你。” 电话一接通，慕枭就听到弗拉德这么说，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为什么？” “慕太太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异常，并且向我询问，自己的行为是否与潜意识相关。 不过在我告诉她肌肉记忆受到潜意识控制后，她的态度非常强硬地否定了我的说法。 而且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以及今天的问卷结果，慕太太的确不会在潜意识里拒绝你。 因此，一开始我怀疑慕太太或许患有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这个名词让慕枭狠狠地蹙起了眉头，“你是指，大脑中同时拥有多个独立人格？” “没错。” 弗拉德点头。 “人格分裂与环境的压抑、负面情绪的积累有关，当初你和慕太太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在这种情况下，慕太太的大脑中诞生一个能够保护自己、融入环境的人格的情况是极有可能的。 只不过由于近期的刺激，比如频繁的袭击，让此人格对身体的控制力减弱，原始人格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那么你能够让这两个人格统一吗？” 慕枭的左手在桌面上狠狠握成拳头，声音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加冰冷。 “就算是最后她的原始人格占据主导地位。” “这正是我认为自己无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原因。” 弗拉德回头看了一眼矗立在山间的庄园，然后面带疑惑地说道：“研究表明，人格分裂的多重人格是不会共享记忆的，尤其是分裂人格，更不会共享原始人格的记忆。但慕太太的分裂人格显然拥有自己原始人格的记忆，因此，我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推测。” “那么你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听到弗拉德不停地推翻原有的猜测，慕枭有些烦躁地扯松了领带，然后靠在了椅子上。 听到他重重喘息的声音，弗拉德抿住唇瓣，然后沉声说道： “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位灵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