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减肥吗？”

他最后考虑了一会，终于严肃起来，“我可能是胃病引起的吧。”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沿着永和街灯火通明的地方往前走去。

经过一家烧烤店时，他突然问我是否还记得半个月以前，在一个装修很普通的干锅店里，他请我喝过的酒，我不好意思地回答了他，因为那次除了喝酒，他还带我去逛了永和街几家出了名的窑子，那件背叛女友的事大概很久以后都不会忘记。于是，当我意识到他的话另有所指时，便不再主动说话了，只听他闲聊漫谈。最后他又问我想不想再去重拾旧梦，我说怎么样都行，随他的意见。

于是我们转而又朝灯光幽暗的小巷子里走去。

“你女友没和你分手吧？”他突然又问我。

“没有，”我照实回答道，“我们感情一向都很好，只是最近闹了一点矛盾。”

“你们俩一毕业就分居两地，始终不太好。”他自以为是地说道，好像他在那方面比我还老道。

“也想过待在一起来着，”我说，“但她不喜欢干快递，快递太脏了，太累了，她受不了。当然，她可能也还不知道快递很受气这点。而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没有脾气好不好的，干一段时间就都好了。”

“你有没有那种罪恶感？”我问他。

“你是说背地里干这种事？”

“就比如你爱人，有没有哪里对不起她的？”

“很早以前有过，但后来就不觉得了，当然我是说，只要你是真心爱她的话。不过，现在倒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因为现在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收入了，而且还拖她的后腿。本想找点像样的事情去做，现在却还拿不到那三万元的押金，于是就只能这样一天天地耗着了。”

“噢......押金不是三个月以后退的嘛。”

“嘴上是那么说的，”他突然停下来，以一副痛苦的微笑表情看着我，说道，“但是合同上却并没有写，而且，我担心往后时间一久，那两口子不认账。而你又耗在这里无事可干，还要花钱。”

“应该不会的，至少公司还有那么多人。”我说。

“你不知道，我跟你们大多人都不一样，我那时交了押金连欠条都没写，只在合同上含含糊糊地提了一下。而现在合同早都到期了，你不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

“噢。”

“即使以后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赢。”他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罢，我们继续朝前走去。到了永和鸡排店时，我问他想不想吃鸡排，他摇摇头，说他吃了消化不了；于是我又问他想不想喝隔壁的热饮，他照例摇头，因为喝了甜品胃会泛酸。

“那吃一碗杂酱面怎么样？”我最后问他。

“胃饱饱的呢，什么都不想吃。”

于是，最后我们到了附近一家‘租房子’的那里，跟一位年约六十岁，却把自己打扮的像年轻人一样的老阿姨，迫不及待地冲上楼去。后来当我们原路返回时，在一家火锅店里看到了小肖，那时已经很晚了。我记得，吴国最先看到她的，当我注意到那人是小肖时，他已经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功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都没有吭声，更没有上前去跟她打招呼的意思。我相信，吴国那时候跟我一样，都没想到小肖会去那里上班，而且连招呼都不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