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青秋变故（一）_都市小说

变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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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方思只觉头晕脑胀，她好像应该有很多情绪，但却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应该回家，但是看着万家灯火，她一瞬间失了神。

她不知道家在哪。

她突然很想妈妈。经过楼下的便利店，方思恍恍惚惚地就走到了放满啤酒的冰柜，想要拿几瓶出来，却发现自己手上还全是准备送给吴泽的东，一甩手就把这些全部掷于地面，蹲下身子就把手探到冰柜里掏啤酒。收银台的小哥看，曲着身子，连忙过来拦住她，“同学，你年纪不够，不能喝酒。”

方思丝毫不理睬，只顾伸手，小哥只好摁住她的手，方思才稍微止住动作，垂下了头，眼泪落了几滴，小哥以为她冷静下来了。谁料方思一抬头，涕泗纵横，张口破骂道，“我操你妈，你哪只狗眼看出来我是同学，我成年了，我成年了你个傻逼，一点眼力都没有，我日你妈活该一辈子只有给人收钱的分，你妈给我滚。”

话音刚落，微微起身，方思用力地一脚踢开小哥，小哥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方思迅速起身把酒塞进背包里，丢下几张百元钞转身就走。小哥无奈又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着那一大堆东就这样给方思丢在便利店，张口想喊方思回来拿东，一赌气还是止住了想说的冲动。

方思抱着背包就冲出了便利店，但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一头冲进了夜色里，四处黑暗。她估计已经是深夜了，居区的灯火逐次熄了，只有远方城的高楼大厦上还依稀挂着几串灯火。方思四顾，她跑得太远已经远离了回家的路，一念之下方思直接冲往了城。一路上走过大路穿过小巷，方思熟知去往城的路。

去城的路上汽川流不息，的士司机摇下窗问方思要不要打的，一些不正经的主也吹着口哨邀请方思免费搭顺，方思一概不理，跑步速度时快时慢，背包里的啤酒叮当作响，可方思从未停止过。

最后方思筋疲力尽，在城里的一个花坛边上坐了下来，低着头，双眼无神，直愣愣地看着怀里的背包，干的泪痕划在脸上。

方思吸了吸鼻子，愣愣地打开了一瓶啤酒。

第一口，九年前眼里第一次出现吴泽的影子，上扬的嘴，清澈却又跳跃着异样火光的眼眸。

第二口，两年后，最喜欢偷偷看的热播春校园偶像剧，最是流行的日漫里告白的女主，自信的眼神，不顾情敌众多，哪怕老师三令五申。

第三口，初一那年，吴泽指尖是稚嫩和无惧，那年为了吴泽骂战打架方思经历的不是少数，方思永远记得那时自己得意的神情和吴泽又无奈又心疼的模样。

第四口，中考毕业那晚，吴泽有些许厌倦的眼神，和自己故作镇定却又难掩欢喜的心情。

高中，高中......方思捏紧了手里的易拉罐，突起的尖破进年轻的掌心里，稍稍扬起的微笑却又随之坠落。

眼里不可抑制又出现一个笑容温暖如旭光，温润如玉的模样来，方思曾经想或许能和这个人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虽说成绩上二人的确天差地别，但方思却仍旧认为这个人的性格温润到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会喜欢，就算是她这样的人。

更不必说吴泽了。

可是事实如何方思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思呜咽着，无奈她已经走到这个份上，没办法回头，她回不去的。方思把眼泪滴滴咽进心里，每一滴眼泪粉碎后都扎向方思，血肉模糊中翻出一句话来。“方思，你回不去了，你没得选了。”被紧紧握着的易拉罐，啤酒溢了出来，一行行划过罐身，冰凉地涌向方思温热的手心。方思觉得，这啤酒冻得不够冰啊。

“方思，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路边喝酒啊!”方思醉醺醺地抬起头看，发现是古迪，戴着袖套和围裙，身后是一个忙碌的妇人。不待方思说话，古迪便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你怎么回事?”古迪关切地询问，“王薇才刚出事，你不要又添乱啊。”

“你是来这里和你妈卖夜宵吗，不去修了?”方思并不搭理古迪的问题，望着路对面的摊位，淡淡地问道。

“嗯......没去修了。”古迪低头，顿了一会说道。

“你爸是不是又去赌钱把钱赌光了?”方思不假思索地说。古迪缄默不语，方思知道，古迪是默认了。

“多久了，要不要找洪斌他们几个给你凑点钱?”

“没多久，我妈跟他离婚了。”古迪压低了声音说，“不用给钱了，阿泽给过了。”

“哦......我知道了，你当时就是在想这事吧，不然那群小崽子能捅到你?”方思听吴泽的名字，一时竟失神，心里竟然还是忍不住要问，“阿泽怎么给的你钱?”

“我那时住院了嘛，阿泽托人给我送了钱。我想妈的不就点小伤，居然要那么多钱，我就办了出院手续，剩下的钱就用来开宵夜摊了。”古迪讲着居然笑了起来，方思想，他大概为自己省了几千块做生意而开心吧。“阿泽不给我去收保护费了，我知道，他看不上这样的人，我就不干了，他不乐意我就不干了。”古迪突然没头没脑地讲到这里，“他妹妹出事那天，他叫我出来喝酒，他一直哭一直哭，觉得是报应。我，我就想，阿泽多好的人啊，明明坏事都没怎么做别人也叫他烂仔。我就想，他妈是不是因为我，我这条狗命黑，连累的阿泽......”

话音刚落，方思就看到身边一个大男孩，戴着袖套与围裙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方思看着，不禁也热泪盈眶，她也好想问，好想问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妈妈出轨离婚的是她?

为什么恋人移情别恋的也是她?

夜慢慢深了，城也越发热闹起来，古迪擦了擦眼泪，拍了拍方思的肩膀，回到灶台后，料理起材了。方思依旧蹲坐着，看着忙碌的古迪母子，一言不发。宵夜摊上开始有了生意，古迪母子本就勤快，生意看起来也很红火。方思走上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喝着酒。几瓶下肚，终于醉倒在饭桌上睡去。

睡梦中，她觉得自己有些落魄，想回家，但她觉得要是回家了，看起来就不酷了，万一给学校那些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自己。拢了拢衣服，硬是闭着眼逼自己睡着。

凌晨夜深了，古迪准备收摊，摇醒了睡着的方思。他太忙了，没注意到方思睡着了，心想要是知道早该把她摇醒，这怕是要感冒。

他们俩人还没来得及搭话，突然，二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只吴泽发来一条短信

——“我走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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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甜饼

变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