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比试嘛!”蔡紫冠笑道,“‘花’兄也是自己人啊。”
杜铭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断岳刀,犹豫良久,终于“锵”的一声,收刀回鞘。
“老子玩得起!老子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花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就由“花”将各人的钥匙,又逐一发回。无形之中,这也便就是此行的大将行使的第一个命令了。
失败者拿了钥匙,虽是游戏,也不由意兴阑珊,一个个回舱休息。
最后,便只剩了蔡紫冠的“天字一号”。
“花”把钥匙拿在手里,掂了掂,却没有递给蔡紫冠。
“你这算是认可我了?”他似笑非笑,看着蔡紫冠。
“那是,你赢了啊。”
“我赢了么?”“花”轻轻拈起钥匙,“这把铜钥匙,好像不是你的‘天字一号’吧?”
蔡紫冠愣了一下,也笑了。
那把钥匙虽然与众人的钥匙模样仿佛,但是上面镌刻的‘天字一号’四个字,却不是模具铸打上去的,而是有人极力端正地刻上去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才,给小贺发钥匙的时候。
“广来峰的法术里,也有用火的窍门。‘水鸢号’上的铜件很多,做这么一把钥匙并不难。铜字上的毛刺刮了我的手,我才注意到。原来你一直都没有失去资格,你一直在暗中操控全局——我这次获胜,根本是你让给我的。”“花”恨恨地说。
“也并不是这样……”
“真钥匙在哪?”
蔡紫冠笑了笑,从衣袖里抽出一枚钥匙。
“杜铭失利,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出真相,重新争胜?”
“因为是你赢了。”蔡紫冠微笑道,“如果是别人赢了,我也许就会重拾资格了。但是你,很好。”
“花”冷冷地看着他。
“你有急智,够冷静,在与杜铭争斗陷于劣势之际,也能反败为胜,这才是做老大最合适的条件吧。”
“这些你也能做到。”
“可是‘虫’、‘钩’他们怎么也不会服我的。你不一样,大家都买你的帐。”蔡紫冠有理有据地说。
“花”看着他,良久,忽然笑了。
“你真可悲。”“花”冷笑道,“你只允许我获胜,因为在比试中你只认可我的条件。整个游戏,你一直在照顾全局,一直把握着最后的决定权。你不愿承担责任,又不敢信任别人,你真可悲。”
“花”把那枚假钥匙远远地扔下湖去。然后他才挤过蔡紫冠的身旁,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条青鱼死在了池塘里。
这条正值壮年的青鱼全身的鳞片剥落,血从它的腮边、眼中不停地溢出,令它失去了生命的身体整个漂浮在一团粉红色的水液中。被复国军的“青鱼传信”大法催逼,它在疾速的回游中,不仅燃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更挣裂了全身的筋骨。
可是,它毕竟已经到了。
到了它的目的地、出生地,到了那个人能见到它的地方。
一双手,将它自水中捞起。它背上的竹筒被解下来,一张短短的纸条,被倒了出来,轻轻展开:尸王有险,傅山雄率四大贼王已至海天会。
拿着鱼和纸条的人愣了一下,双手微微地发抖了。然后他猛地一抛,就将那条鱼、那截竹筒和那张纸条都扔回到了池塘里。
三样东西,材质各异,分量不同。可是一出手,却如三块石头,竟然以几乎同样的速度极快地向下坠去。
“噗!”最大、最沉的青鱼入水,发出了令人意外的微弱的入水声。
鱼与竹筒、纸条,一起向池底沉去。
原本能将死鱼轻轻托起的池水,这时忽然变得对它们没有一点影响。三件物事笔直地沉入水中,像三锭铁丸,落到池底的沙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