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了。
甘宁与几名小头领,送了四名骑马的少年去送请柬后,饱食一顿,便各自找地方补睡。
当然攻占了一座庄园,甘宁等贼人,自然少不了大肆搜刮一番,安排人手,将值钱的金银钱帛,珠宝玉饰,兵器粮食等物品打包装车……
杏林村离临江县城约七十多里路,中午的时候。四名送信的少年,便洋洋得意地骑马跑了回来,并到大堂里,向甘宁汇报情况。
甘宁只看四名少年的神色,心中便清楚,送信肯定很顺利了。
“报!”
一名锦衣少年神色慌张地跑了入来,单膝跪下,拱手低头,禀报道:“渠帅,杏林村有数名村民逃脱,逃去县城方向。”
其实杏林村的村民,基本姓刘,跟刘誉是同宗同族的,虽然他们是佃农,对刘誉多少有点感情。晚上听到庄园被贼匪攻占,许多人也有去官府通风报信的念头。
甘宁勃然大怒,盯着站在旁边的小头领项通,厉声喝道:“你是怎么安排守卫的?还不快去追!”
项通大骇,浑身一颤,低头着,怯惧道:“属下,马上去!”转身招呼了几名手下,慌忙跑出大堂,跑向杏林村,去追了。
甘宁心念急转:“若追不回来,计划就泡汤了,唉!撤退算了。”提声命令道:“甘田,快!把堡内的钱粮都运回船上。”
甘田犹豫道:“渠帅,装车的钱银珠宝,就有三百余车。粮仓的账薄登记有二十多万石粮食,我们这点人,半个月也搬不完。”
甘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有这么多?”心道:“换成支票该多好,我自独吞了也行。”
甘田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眼圈黑了,显然从昨晚至今日中午都未睡,一直忙碌着,三百余车钱银就是他指挥装载着的。
周围的锦衣少年们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良久,才合回来。
甘宁急思片刻,爽朗道:“先把装好车的钱银运回船上,抓紧时间,官兵随时可能来的。把外围的人,也调回用吧,杏林村,不用管它了。”
“是!”甘田铿锵一声,大踏步跑去指挥人员运送钱银。
甘宁指着六名锦衣少年,急道:“你们六人,两人一组,立即乔装一下,到临江县城外围探听,发现官军出城,马上回来禀报,骑马赶去,快去吧。”
六名锦衣少年齐齐答应,转身快步跑了出去。没多久,便换了平民的衣服,骑马跑去临江县城探听了。
在甘田的指挥下,一辆辆满载粮银珠宝的牛车,马车,独轮车,浩浩荡荡驶出田庄,向着十多里外的长江边奔去。
在杏林村外围的一百多人,接到命令,也匆忙跑了回来,帮忙搬运钱银。
大堂内。
甘宁走到十多名锦衣少年的面前,大声道:“你们立即骑马跑出去,向周围村镇的村民,灾民散布消息,说刘誉愿意捐粮赈济灾民,叫他们尽快赶来领取粮食,人人有份,派完即止,快去吧。”
一名锦衣少年激动道:“多谢渠帅,我替灾民们多谢你!”
有几名锦衣少年也想开口说,见有人先说了,才忍住不说。显然他们对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也有同情之心的。
“快去吧!”甘宁放软语气,催促道。
十多名锦衣少年转身跑出大堂,跑去马棚,骑马跑向周围的村镇,散布消息去了。
甘宁望了望,一直站着不动的老管家与婢女,仆役们,走了过去,善意道:“你们随便挑些值钱的东西,赶紧跑吧。灾民来了,肯定混乱不甚,踩死人也有可能。”
老管家与婢女,仆役们骇怕了,陆续跑了出去,争抢财物,逃亡去了。
甘宁回脸冷笑地看了看瘫软坐在坐席上的刘誉,头也不回地踏出大堂。刘誉的十多名如花似玉的娇妻,哭哭啼啼地抱成了一团,泪流满脸,哭成了泪人。
刘誉咬牙切齿地盯着甘宁的背影,却无何奈何。因为护院们被集中关押了起来,他一个人,根本什么事也干不了。
甘宁穿过忙碌着的车队中间,走到马棚里,牵出一匹骏马,飞身上马,骑马巡视周围的情况。
没多久。
甘宁便命令手下们把坞堡的前后大门给拆了,又把几座粮仓的大门,窗户,给风口的铁条拆除掉。
这么做的目的,是让灾民们能顺利地进入坞堡,顺利地拿到粮食,也方便逃跑。
甘宁忙完坞堡内的锁碎事,策马走出坞堡,遥望见庄园高高的木栏栅墙,感觉很不顺眼,心道:“烧了它,灾民就容易进入了。”策马跑到车队旁,向十多名推车的锦衣少年,喊道:“你们去找些食油或火油,把木墙浇湿,烧了它。”
十多名锦衣少年立即跑回坞堡内,用马车运来一桶桶的食油与火油,驱赶马车沿着木墙旁边跑,边跑,边往木墙上泼洒油料。
一名锦衣少年用火石点着浇满油料的木墙,木墙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向着远处迅速漫延烧去。
甘宁忽然望见远处的密林里,探出数颗脑袋,向着庄园内张望。显然看见众多的锦衣少年在穿梭往来,胆怯不敢过来。
甘宁一拍马屁股,纵马跑到木墙旁,挥刀砍断烧得差不多倒塌的木墙,砍开一个大缺口,纵马跑出,跑向密林里。
十多名衣衫褴褛,眼窝深陷的灾民,吓得调头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