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宝阁，她就该当场阻止他们订婚。 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哪有资格成为君山的女主人？ 奴奴的话是对的！ 她做鬼都不会放过心羽，放过千秋一族！ 终于，没人再叫再吵闹了。 安静下来后，心羽又问国师：“为什么？” “为什么？”国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自问。 心羽担心国师也像少年白帝一样神志不清，下一刻生死不明，于是把问题简单化，问道：“这个大阵有什么用？你就是自己死也想启动它？” 国师深深地凝视心羽，似在探究着什么，半晌后他反问：“你不怕死？” 这丫头太冷静了，不太符合她这个年纪，冷静得有些可怕。白帝和君大小姐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面对死亡，平常人就该恐惧。 对了！ 她不是平常人！ 大哥的女儿、他的侄女，怎么会是平常人？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唯一公平的，就是所有人最终都会死去！ “怕。”心羽吐出一个字，随后解释道：“因为怕死，想活，所以不能自乱阵脚，保持头脑冷静才能想出应对之策。” 怎么可能不怕？ 随着体内的血液不断流失，她明显感觉到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甚至皮肤收拢的过程都清晰可辨。 她怕得都不敢看一眼自己的手，怕自己的手和那个倒下去的白帝一样，变得皱巴巴干瘪瘪，丑陋又恐怖。 想得越多，心跳越快，血液流出也快。 所以，她在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否则第二个血尽而亡的人，就是她！ 她想活。 所以一直在观察即将扩散到头的阵法，即便自己对阵法一窍不通，也想尝试着从中找出破绽。 国师怔了怔，心羽的这句话他以前听过，说道：“这是你爹教你的？” “是。”心羽道：“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为什么我不惜杀死自己也要启动这个阵吗？”国师低低地笑起来，然后用一种诡异而魅惑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已经死了，死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死在白帝的寝殿里，呵呵呵……” 没有温度的冰冷的笑声，在这个空旷的洞中响起，带着回声，一遍遍地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一次，换成心羽怔住了。 数月之前，君叙告诉她的，关于国师的过往，伴随着这略微扭曲的笑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上一代白帝看上三叔的绝色之姿…… 想将三叔变作女人…… 失败了…… 三叔不是男人…… 也不是女人…… 后宫…… 寝殿…… 宠姬…… 国师低魅而阴冷的笑声，声声回荡在心羽的耳畔，那么的刺耳。 这是心羽第一次接触到真实的国师。 是的，以往国师对她的千般宠溺、万般依恋，她总觉得像在做梦，不够真实。 所以，她也总是无法像对行夜那般的，将他视作长辈，尊敬、敬重他。 她对他，可能更像是一种责任。 她想代替父亲照顾这个“幼稚”的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