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会跑路的赌棍,不是一个好赌鬼!你一个病秧子也跑这么快?”何立亮捂住臀部反唇相讥。
“我天生神力!”周永清胡扯道。
“靠!你以为你是常威啊!”何立亮骂道。
“是有如何?”
周永清突然来了个刘洋的歪头杀,又来了个管晨辰的袋鼠摇,两人随机开始歌曲对唱。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桃花潭水深千尺,可惜汪伦他不会游泳。”
“见那李白一冲动,头重脚轻掉到了水中。”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水中喊救命。”
“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捞起来一看,是汪伦。”
周永清和何立亮你方唱罢我登场,相互打气加快速度。
后面追杀的老板娘感觉自己被两个小喽啰无视了,狂暴指数急剧飙升,在出小镇的启运桥上陡然加速拉进距离,猛地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巴掌。
“东边日出西边雨是吧?送你们上西天!”
受过戴宗多次的偷袭训练,周永清低头堪堪躲过,何立亮整个人被扇飞出去,跌进河里,冻得嗷嗷直叫唤。
周永清冲过桥后,随手抓起路边一把牛粪砸到老板娘脸上,老板娘一时视线模糊,跌跌撞撞扑倒在另一边周屠户的猪肉摊上。周屠户看见粘上牛粪的猪肉,一把揪住老板娘要赔偿。两个胖子厮打在一起。
周永清趁机冲上一辆开往市里的中巴车,他朝河里的何立亮挥挥手,大叫道:“谢谢叔护送过桥!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
何立亮在水里哆哆嗦嗦地骂道:“我送你大爷!从A到k大小王,五十四张我最狂!”
2007年三八妇女节那天中午,周永清再次南下踏上打工之路。
凌晨两三点,周永清从天门南站乘坐卧铺车到达深圳龙岗布吉车站。
早早候在出站口的周小峰看见他一脸狂躁不安、嘴上骂骂咧咧的样子,赶紧将他领到附近一个宾馆开了一间房,拿出奥氮平片喂他吃了两粒。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含糊不清地表达着对社会的不满和仇视。周小峰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困意袭的周永清才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周小峰叹了口气:“哎!你这种又拧巴又脆弱的性格,应该养好病,安心做你的小木匠!”
第二天早上,周永清来到汉广制衣厂,找刘国胜寻仇。
周光汉痛心疾首、捶胸顿足骂道:“我那白眼狼侄女和姓刘的私奔了,偷走了我保险柜几十万!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半辈子挣来的血汗钱!两个小兔崽子都不是好东西,难怪一个爹进了大牢,一个爹出了车祸……”
周光汉拉着周永清还要继续咒骂,见周永清转身就走,急忙说道:“喂,大侄子,帮忙烫一下钻啊!我给你每月加200!”
“我烫你姥姥!”
周永清骂了一句,转身下楼,开始在下水径村的街巷里查看招工告示,寻找工作。
三巷11号老董版房裁床。
一个留着钟馗一般发型的中年人和一个歪嘴青年争吵着,不一会两人开始摔东西比赛,版衣、纸板、笔、划粉、尺子、剪刀等东西扔得满地都是。中年人抄起裁床上电剪要往地上砸,不过最终没下得去手,放回了裁床。青年又连续踢倒几个凳子,摔了几条布后,气冲冲地出了门。
中年人叹了口气,捡起一块纸板,用大头笔在上面写上:招裁工和牵布工。
招工告示刚挂到门口,周永清兴冲冲跑过来打招呼。
“董师傅,你不是在锦绣制衣厂的吗?怎么过来深圳了?”
“嗨!别提了,和我儿子过来深圳开了个版房。有个老板生意太好,自己工厂裁不完,所以我又开了个裁床。可是没干多长时间,那臭小子嫌牵布太累,整天要围着裁床走,他受不了这个拘束,撂挑子不干了,回湖北老家了!”
“牵布是挺累的,那现在招裁工不?”
“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