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她?”
等时年被雷损喊来的人带走去安置之后, 他突然开口问道。
隔着一道屏风,随着雷损点亮了内室烛火,一个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的脸被照亮。
他生了一张好看得让人无法不对他印象深刻的脸, 可他低垂着头, 像是个害羞看着衣摆的大姑娘。
长发盖住了他的后颈,但从侧面看过去,他的脖子没有健全的颈骨支撑,头颅只能垂挂着向下看, 谁看了都得叹息一声。
而雷损不会。
他很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有怎样的才干。
这样的人并不需要怜悯,他只需要特别保护好他那一双总能对人对事做出精准判断的眼睛,和那双足以支撑起交到他手里事务的手就好了。
即便他现在还只是雷损救回来的一个年岁不大的青年,或许称之为少年要更加合适一点,但雷损觉得, 就像他自己对总堂主之位势在必得一样, 狄飞惊这个名字也总有一天会在六分半堂, 乃至京城中声名鹊起的。
“我需要更多的信息。”狄飞惊很少做出这样的评判。
因为颈骨断折,他看人的时候需要斜睇向上。
烛光让他此刻眼白占了多数的眼睛里笼罩着一层明灭摇曳的薄红,但他扩散在眼波里的颜色却有一种明利而凝定的幽蓝,这两种颜色碰撞出一种惊人摄魂的好看。
雷损甚至生出了一种想法, 刚才那个夜半搞出了大事后前来投奔的姑娘,是应该和他眼前的人见一见的,起码这两张脸放在一起就很有赏心悦目的价值。
但就像狄飞惊比之美貌最让雷损看中的还是脑子,那个自称名叫时年, 名字多少是有些潦草的姑娘,他看中的正是对方的果敢和本事。
不过他还需要打消最后一层用人的疑虑, 所以他让狄飞惊隔着屏风看, 给他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