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不动声色的朝朔雪看了过去,却看朔雪原本的笑着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哀愁。
难道……朔雪心中恋慕的是这位严公子么?可方才朔雪对着巴特尔的痴情又不像是假的。
“我们教习最近啊,总是在这个时辰抚琴呢,准时的很,我父王都说,教习这跟公鸡打鸣报时辰似的呢!”朔风笑着说道,“朔雪姐姐这里听的最清楚呢!”
“呀,原来是个俊俏公子哥啊。”绿华来了兴致,“学富五车,人又风雅,又弹得这一手好琴,这样的人不见见多可惜啊!朔风,把你们教习叫过来嘛。光听着抚琴有什么意思。”
“嗤,绿华,你当我们严夫子是什么弹琴卖唱的伶人不成?平日里我们严夫子教习我们功课严厉的不得了呢!我们都不敢造次,更何况还叫他过来?除非是我脑壳被门夹了!”
“不过是个教习嘛,”绿华不死心,很是想见见这位教习,“刚好也叫永宁姐姐看看啊。”
本来朔风还能反驳两句,可绿华抬出来了永宁,朔风便不好再说什么,但她又委实是有些怕那个夫子,便有些为难的看向永宁。
“永宁姐姐想看么?”
永宁看着绿华那兴致盎然的脸和一直沉默不言的朔雪,说道,“那便见见吧。”
“可是教习他性格孤傲,怕是……”
“这有什么,我陪你一起去!”绿华拉着朔风站起来,“走嘛走嘛,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呢,你还怕什么,难不成他会连着我一起凶?”
“可是……”
永宁冲朔风挥挥手,“去吧去吧,请不来再说,对人恭敬些便是了。”永宁看向一旁面色复杂的朔雪,唇边慢慢笑了,而且她相信,那个严夫子,说不定很乐意来呢。
果不奇然,绿华和朔风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身后跟着抱着古琴的严夫子。
“草民严雁声,见过永宁公主。”
因着这一堆人里头永宁位分最高,严夫子便只向她请安便可以了。永宁叫了起,慢慢打量起这位严夫子。他方才自称草民,可见没有官阶在身,但他身为王府一品教习,俸禄必不会低,且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攒了很多积蓄了。可这位严夫子当真就只穿着一身青色的布衣而已,头发一丝不苟的竖起一半,整整齐齐的拢在布纶巾中,剩下的一半头发就一水儿的披在身后,很是清爽整洁。
永宁再一瞧脸,嗯,果然是个清俊的后生。若不是他身上穿的是布衣,真要以为他是哪个世家的嫡公子了。
众贵女见永宁一眨不眨且兴致盎然的打量着严雁声,心里都犯了嘀咕,这永宁公主不是已经和定安候爷订了亲了么,该不会还要收面首吧?但一想永宁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登时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站在中间的严教习。
还是严雁声率先打破了沉默,“听说公主想听草民抚琴?”
永宁摇了摇扇子,“嗯,是啊。不知道严公子会弹什么曲子呢?”
严夫子将古琴放下,就那般在地毯上席地而坐,“那草民为公主献上一曲《定风波》吧。”
弹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听众的反应,永宁悄悄看向朔雪,果然,朔雪的脸色很微妙的不对劲。
哦?这就有意思了……
永宁晚间回到府里,正在换衣服呢,就被陆晅抱了个满怀。
“你今天……”陆晅状似无意的说道,“听说在齐王府里召见了一位叫严雁声的教习?”
永宁心里头咯噔一声,连忙先一股脑的剖白了自己,“我可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琢磨着这位严教习或许跟朔雪郡主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我才想起来要召见看看的。侯爷,我可是什么旁的意思都没有的。”
陆晅看着面对着自己举着三根手指头一本正经的永宁,突然笑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永宁心道我这不是怕你又吃什么没来由的飞醋么。
“得出来什么结论?”
“朔雪好似确实和那个严教习有着不得不说的关系,但是朔雪好似又真的很喜欢巴特尔,这真是让我不解。”
“这有什么不解的,女子见异思迁的也不在少数。之前朔雪郡主养在深闺人未识,镇日里见到的男子也就严雁声一个,待及笄之后见的人多了,知道了外面还有数不尽的好男子,见异思迁也是很正常的吧?”
永宁定定的看着陆晅,笑道,“你这个脑子,不去写话本真是可惜了。”
“莫管那么多了,”陆晅自身后抱住永宁,轻轻吻着她的耳朵,“巴特尔很快就要死了。”
“你们准备动手了?”
“嗯,温西铭已经放出了他在晋阳的消息,巴特尔过不了多久就会上钩的。”
永宁沉吟了一会儿,“注意安全,莫叫自己受伤。”
陆晅在她脸侧细细的吻着,“你放心,我不会叫自己有事的。哦对了,温西铭有一事求你。”
“什么事?”
“动手那几日,温西铭希望你能去别院陪陪缇夫人,你去么?你若是不想去便不用去。”
这是关乎自己爱人生死存亡的大事情,缇夫人想必该很是担心的吧,她陪着她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去。”
“好,到时候你要注意安全,我叫大双小双陪你去。”
“好。”
陆晅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听说你母妃这段日子里身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