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竹微沉的视线顺着她散落在颈边的发丝往下,他的手臂与发丝缠绕着,一同被她挤压在软腻的怀里,恰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此刻的惊惧。
林轻染跟着他的视线低头,只是她在意的不是自己抱着他的手臂,而是他手里的剑,剑身上的血一滴滴淌落,正滴在她的鞋面上,渗进了银蝶绕枝的绣花里。
林轻染绝望地闭了闭眼,泪水无声淌落,难道她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
沈听竹看了她一晌,方才开口,“要我不杀你?”
林轻染怔了怔,殷殷望着他用力点头,垂在面颊上的泪珠跟着滴落,砸在他墨色的衣衫上,很快晕成一点印记。
“理由。”沈听竹言简意赅。
他既然是匪寇,那不过是求财。林轻染松开他的手,手忙脚乱的去解腰间的荷包。
包裹在手臂上的软意消退,沈听竹默然看着她笨拙的动作,林轻染手抖的厉害,解了好几次都没有解下来。
沈听竹漫不经心的将剑锋笔直插进地面的砖缝,发出顿震的声响。
林轻染倏然一僵,越急越乱,系带绕来绕去,被她绕成了死结。
林轻染懊恼地咬住下唇,干脆将银两一锭锭从袋口处掏出来,还有两张银票,一并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递上前,“都给你。”
沈听竹居高临下,睇着她曲拢轻颤的指尖,若有所思。
林轻染抿了抿发干的唇,故作镇定道:“你不过是求财,没必要弄出人命。”
沈听竹忽而掀唇一笑,淡淡瞥向地上的死人。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